第5章 第 5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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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.
我跟他說，我的朋友們——他以為是我室友啥的，想看他的皇宮，他答應了。
所以，給你們看一下他的Cos世界。
[一大排女裝Cos服.jpg]
[一大排長款男裝Cos服.jpg]
他真的喜歡長款衣服，也不是只Cos女裝，只是在國內玩兒的這兩年，多數都是女裝。所以說，他不存在欺騙粉絲的行為，是大家自己想當然了。
[一大排配飾.jpg]
[一大排道具.jpg]
[爸爸的化妝臺.jpg]
你們有人能把他的化妝品都認齊了嗎？
我放眼望去，只認識幾個常常在那種大商場一樓會看到專櫃的品牌logo，至於每個瓶瓶罐罐都是幹嘛的，就一無所知了。
啊~~~~~
我爸爸的世界，真精彩啊！！！
我還見到了他那個朋友本人。
這裏，有必要向這位女神的粉絲炫耀一下——XXXX太太真的超級可愛，臉很小，皮膚很好，過來的時候穿著一套甜系lo裙，笑起來給我一種櫻花開了的感覺……我真的看不出她的年齡區間。
她管我爸叫哥，我爸看她的眼神超級寵溺、超級甜。
但我不嫉妒。
我想起自己小時候看的一部動漫。
那部動漫裏，女主角有個哥哥，哥哥有個同學，很多人小時候都以為哥哥和同學只是好朋友，長大以後紛紛醒悟。現在，但凡提起那部動漫，大家都管那個同學叫嫂子了。
我，自動代入了這個角色。
把女主角的位置，讓給了這位XXXX太太。
希望你們明白，我看待XXXX太太的心態。
不過，XXXX太太似乎不是這麽看待我的。
她明明比我矮了差不多三十厘米，穿著一身可愛的甜系，見到我的時候，卻非要踮起腳尖摸摸我的頭，用大姐姐的語氣說：XX啊，久仰久仰，終於見到本人了。
……她憑什麽也叫我寶寶？！！！
唉，看在她是女神的份上，我就不計較了。
她今天過來，是有求於我爸。
事情是這樣的，她和她的小夥伴過陣子要去一個挺大的展子玩兒，想著搞一發大的——集體Cos某游戲裏的大佬角色。
好吧，我直說了，就是集體Cos那個小動物很多的游戲裏的SSR們……我問過了，這個策劃並不需要保密，所以我這裏就說了。
我爸這邊有三四個SSR角色的全套服裝加道具，她是過來借衣服的。
我爸大手一揮，借了三套。
唯獨玉藻前那套，不借。
她就楞了：為什麽啊？你這套可能是咱圈子裏最好最貴的一套了，這次秒殺全場就靠它呀！
我爸說：我不管這個。
她撒嬌：哥~~~我一定不會讓你不喜歡的人穿它的！
我爸說：不是這個問題。
XXXX太太向我投來求助的眼神，然而我爸態度堅決、沒有餘地，我也無能為力。只能無奈地聳了聳肩。
這時候，我爸忽然回過頭。
一雙眼睛把我從上看到下，又從下看到上。俗稱，打量。
我有不好的預感。
果然，他說：如果你穿去的話，應該不錯。
我：……
我、不！！
可是，XXXX太太腦子靈光行動快，馬上拉住我，一口一個“寶寶，求求你”……雖然說出來有點羞澀，但我真的從小到大還沒被漂亮小姐姐掛在身上，撒嬌懇求。
我無法拒絕仙女姐姐，就像八歲那年無法拒絕神仙般的我爸一樣。
我，答應了。
於是，我爸也答應了。
我真的懷疑，我爸，在搞我。
我問我爸：為什麽要害我？
他說：這是傳承。
……傳承個屁。
算了，我還是先顧好期末考試吧。
這兩天的事情，在我這裏是跌宕起伏又撥雲見日，在網上還喧囂著，我就不多逼逼了。
考完試再見。
——分隔線——
萬萬沒想到，才安靜考了兩天試，我又回來了。
原因想必有些圈內人已經知道了。
XXXX太太在微博上正式宣布了那個大動作，還艾特了我…...這倒也沒有什麽，關鍵是，我爸他居然轉發了那一條，還特地拎出了我，說了一句讓我恨不得猝死的話。
“寶寶，好好繼承爸爸的衣缽，發揚光大。”
臥槽。
臥。
槽。
槽。
他不是退圈了嗎？？
為什麽還要搞事情？？？
為什麽還挑著我來搞？？？？
這是為人父的道德和修養嗎！！！！
我看到，圈內已經再次歡快地吃起了他的驚天大瓜，我的微博也已經因為一下子湧進來太多信息而癱瘓了……
我知道，他這句話的信息量足夠大家挖挖啃啃很多天。
我也知道，很快就會有更多人湧進這個帖子。
我還知道，我馬上就要像鹹魚曝光在晌午的太陽下了。
“死無葬身之地”六個字，我算是體驗到了。
開這個帖子，是我作死，不怪誰。
那麽，拜拜了各位。
我去受死了，有事請燒紙。
17.
嗨嘍，放假了。我，回來了。
仿佛是我多慮了？
一個星期過去，我的生活，風平浪靜。除了那天XXXX太太發布微博以後，我室友沖我激動地嗷嗷叫喚了幾聲之外，就沒有別人來鬧過我了。
當然，網絡上那些不算。
我室友還算嘴嚴。
直到現在，我沒松口，他就沒有對他女朋友透露過女裝大佬XXX是我爸的事兒，也沒透露過我的圈內微博。甚至為了保護我，還雙了我那個號。
昨天考完最後一科，是和他們吃的飯。兩桌人，基本是圈子裏的——我感覺就這小半個小學期下來，我身邊的人一下子全是二次元圈的了。
大家自然又聊到圈中八卦，有我室友女朋友那兩個朋友在，話題一度圍繞我爸進行。
於是，我趁機旁敲側擊進行了打探，發現，他們並沒有人知道這個帖子的存在。
我松了一口氣。
世界還是大啊，哪有那麽容易就撞在一起？
畢竟，我挑選的這個樹洞，離那個圈十萬八千裏遠。
——還好啊，世界足夠大，才讓我在同學朋友中保持了安全隱蔽。
既然，連我這些平時無所事事的圈內網癮同學們，都不知道這個帖子的存在，那日常根本沒時間瞎上網的我爸，自然是找不到這裏來了。
這點自信，我是真的有。
他玩兒Cosplay不與人來往，一方面是因為之前不想被扒出三次元身份和生活，另一方面，真的是忙，沒空搞這些網絡社交。
所以你們看，他在國內玩兒了這麽久，只有XXXX太太一個朋友。
忘了說，就XXXX太太，還是他以前在國外認識的，他倆是校友。
早在我出現之前，她就是我爸的心肝寶貝兒了。
這個點杵在我腦子裏，也怪讓我過度分析的。
——按他們的說法，他倆是從小就很黏對方，跟親兄妹似的。可是，男女之間有純友誼嗎？或者說，直男直女之間，有純友誼嗎？
——如果沒有純友誼，他們現在這樣，郎才女貌、青梅竹馬的，真的只是兄妹情誼嗎？
——反過來說，如果是純友誼，他們能是純直嗎？
——如果不是純直，是誰不直？
——會不會是我爸？
——如果是，那我爸能不能，彎到我身上來？
——我……我竟然有點期待他看到這個帖子了。
啊~~~誰來收拾一下我的邪惡？誰來救贖一下我的暗戀？
好的，本帖正式進入“作為一個養子，暗戀爸爸，該怎麽辦”階段。
——分隔線——
XXXX太太叫我明天去試妝，據說還要學擺pose什麽的。
放假這幾天，我一直在家裏過著晚睡晚起的頹廢生活。我爸去國外出差了，好像要半個月，所以幾天下來，一個找我的人都沒有。
我都快把出角色參加漫展這一茬兒給忘記了。
她一喊我，我才想起來，衣服和道具都還在我爸的“更衣房”裏。所以，我中午出了趟門，去我爸那個房子拿衣服。
這些衣服也真是有魔力。
在拿到它們之前，我心裏真的沒多大熱情，也就是抱著“答應了就去做好”的心在做事。可當衣服被我抱在懷裏，忽然就有種莫名的沖動。
很想穿上它看看。
這個沖動太神奇了，整個回來的路上，我都在想這件事。
腦子裏反覆浮現我爸直播時穿這件衣服的樣子。
內心躁動，簡直要fong。
於是，回到家之後，我就自己研究了一通怎麽穿。
費了考高數的智商，終於勉勉強強把衣服準確地掛在了身上。我看著自己房間那面白墻——就是我爸直播的時候，搔首弄姿（bushi）的白墻。
然後，過去，嘗試了一下，他表演過的表演。
那個羞恥感……難以言表。
但是，很，刺激。
刺激到我智商碎裂、理智灰飛煙滅，以致於，給自己拍了個小視頻，給我爸發過去。
於是，紐約時間淩晨三點半，我爸給我，發來了，微信視頻通話，請求。
我顫顫巍巍地點擊了那個綠色按鈕。
我爸紅著一雙半醒的眼睛，盯著我，說：來，我教你，按我說的改進。
……
……
……
XXX大大，為了讓他兒子演繹出一個合格的玉藻前，真是操碎了心。
他兒子，被他大半夜□□了一個多小時。
盼星星，盼月亮，終於盼到他困得睜不開眼睛，掛了視頻再次睡去。
退出視頻之後，我還覺得自己渾身發麻。
次奧，冊那，我到底在幹啥？？？？
剛剛被我奶奶叫走了，現在回來繼續。
昨天下午，我好不容易熬到我爸困得不行，退出微信，其實自己也沒有精神到哪裏去，所以沒脫那身衣服，直接癱在床上小睡了。
大概剛睡著的樣子吧，就被敲門聲吵醒了。
我也沒想太多，去開了門。
門外，站著我奶奶。
她“啊”了一聲，然後用很驚恐的眼神看我。就那種……電視劇裏，老人家忽然看到妖魔鬼怪的眼神，你們懂吧？
她顫顫巍巍指著我的樣子，讓我覺得她下一秒就要那掃笤打我了。
我解釋說：這是演出服，不是我的奇怪癖好！
我奶奶往後退了一步，很嚴厲地說：脫掉！趕緊脫掉！
這時候，我堂姑姑來了。
就是我爸的堂姐。
我們家前一輩年齡差距大，我爺爺和他老哥差了十幾歲，所以我堂姑和我爸年齡差距也大，跟我奶奶差距不大，跟我呢，就約等於隔兩代了。
她看到我，反應不比我奶奶小。
於是，場面成了兩個女人沖我哇哇哇大叫，真是令人羞恥又頭大。
然後，我堂姑有句話引起了我的註意。
她說：你怎麽也搞這些鬼鬼怪怪的事？
什麽叫“也”？
後來我就問這事兒了，說：我們家還有誰也穿過女裝嗎？
其實我心裏當然已經認定是我爸被他們撞見過了，但留個面子嘛，就沒點名直說。
她們倆都諱莫如深的樣子，先是互相看一眼統一意見，然後擺擺手說“哎呀，你別問這些了，自己別亂來就行了”。
這個態度，就真的是沒法兒聊的那種，我有點無語。但之後聊天裏，我還試著科普過Cosplay，不過她們全都不聽的。
好像男生穿女裝，有多麽晦氣似的。
真的是代溝……
試探下來，我確定，她們還不知道我爸才是真.女裝大佬。
當時，我就只做到這個程度，沒能解開“也”的謎題。然後今天早上，我又收獲了新發現，真相大白了。
因為和XXXX太太約了上午見面，所以我起得比較早，吃過早飯之後就收拾那身衣服，準備出門了。下樓的時候，我堂姑正好也下來，看到我要出去，就問我去哪兒。
我說：去排練。
她聽了，整個人都僵了一下，盯著我的書包，問：又穿那種衣服？
我說：是啊，排練當然穿演出服啊！
她走過來，有點神秘地說：你知不知道，你奶奶為什麽那麽怕你們男孩子穿裙子？
我搖搖頭。
她憂愁地嘆了口氣，說：你聽說過你爺爺怎麽死的吧？
我說：游泳的時候抽筋了？
她一副急於爆料的樣子，說：你爺爺就是穿著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，給絆著了，不然怎麽會抽筋？！所以你奶奶最忌諱這種東西！！
……這個，我真不知道。
我很震驚。
沒想到，我爺爺這麽前衛。
沒想到，我們家的愛好，還能遺傳。
給我曝了這麽大的料，我堂姑可能覺得很刺激，連忙雙手合十說了好幾個“阿彌陀佛”，然後叮囑我，不要亂玩這些見不得人的玩意兒，好好的孩子還來得及改正，雲雲。
我：……
不是一個世界，不求強融。
我應付了一下她的叮囑，就出去了。
接著，就是剛剛了。
我和XXXX太太他們排過之後回來，挺興奮的，就開電腦寫帖子，本來想著單純給你們說說我第一次試女裝始末，畢竟真的是新鮮體驗……
結果，寫完上面那段，我奶奶忽然來找我了，所以我先把上一段發了。
跟我奶奶聊完之後回來，感受頗神奇，於是又出現了這一更的前文。
我奶奶跟我聊了什麽呢？
簡單說，就是跟我推心置腹了一下。
她自己把我爺爺的事兒給我講了一遍，大致是說，我爺爺把生意做出國之後，就經常去國外出差，沾染了穿女裝的下流愛好，還因此喪了命。
……這個，我個人覺得，真是神奇而牽強的聯系。
但我奶奶對自己的看法深信不疑，堅定認為我爺爺的死，就是跟出國、壞愛好有關。所以，她既厭惡男性穿女裝，也不接受時下年輕人的新潮流、新文化，甚至討厭外國。
就連不同意我爸給我改國籍，也有這個原因。
唉。
我能說啥呢？
講真，這種觀念差異，是沒有辦法輕易扭轉的，我也不打算費力氣去改變她的觀念。
其實她年紀並不大，明明還可以在事業上馳騁，可以開放接納更多新事物。但看我爸適應了公司，她就馬上退下來了，真把自己當成老太太，過起了閑日子。
就說明，她本身不是一個熱愛擁抱新事物的人。
所以，還費啥力氣呢？
於是我哄了她一下，說演出完就不會穿了，她才放過我。
這個事兒，說大不大，但往深了想，讓我挺惶恐的。她是我奶奶，是我爸的親媽，連一個穿著小愛好都不能接受，那……怎麽能接受我覬覦她兒子？
唉，我愁。
感覺要BE。
PS：和XXXX太太他們玩兒得很開心，本來是要細說的，但心情被攪和了，就算了。給你們看兩張圖吧……不許噴。
[玉藻前背影.jpg]
[玉藻前剪影.jpg]
19.
emmmmm，謝謝你們表揚，大早上看這麽多誇獎，我都臉紅了。
然後，我覺得你們說得對，這個帖子已經不是一般的樹洞吐槽了，是“一個Coser小萌新的情感故事直播”，真是始料未及。
還有朋友擔心我曝光太多，影響現實生活。
其實這點還好，我既不依靠網絡形象，也不依靠二次元圈子生活，所以就算我的微博ID、圈名，甚至這個帖子被圍觀討論，也都是網上的事，對我的生活本身並不會造成太大影響。
除非帖子被我爸看到了。
這點，嗯，還是挺驚悚的。
另外，面基就不必了。
如果漫展那天你們來了，歡迎拍照，但千萬別告訴我你在看這篇帖子。
[微笑][微笑][微笑][微笑]
——分隔線——
這幾天總是和XXXX太太在一起，就得知了挺多我爸小時候的料。比如，他是怎麽走上女裝大佬道路的……
還得從我爺爺說起。
我爸一出生沒多大，就被送到國外寄養了嘛，我爺爺一邊迷信畏懼，一邊心疼兒子。不能住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，那他就把生意做出國，經常出國見見兒子。
經常出國麽，就經常接觸新事物，他的興趣愛好啊、眼光審美啊，都很開放很包容，去過兩次那種化妝趴——基本就是上流社會圈的Cosplay吧，自己也開始倒騰奇裝異服。
我爸大概就是他奇裝異服的第一批觀眾。
他應該也挺會哄小孩兒的，據說我爸小時候被他哄得團團轉，還咯咯笑。
這麽一來，我爸也算是耳濡目染、深受熏陶了。
XXXX太太說，她自己都是被我爸帶入坑的……
我驚了。
如果我爸在我面前，我一定要給他點個大大的讚。
說到這裏，我就趁機旁敲側擊自己想知道的了。
問XXXX太太：那我爸小時候，豈不是很容易被人當成女孩子看？
XXXX太太說：是啊，好多男孩子追過他，有一個我記得……特別瘋狂，天天抱著玫瑰花來學校，還給他買公主裙、蝴蝶結、絲帶，還說要為他建皇宮，超肉麻。
我：……這人為什麽不去追個真正的女孩子。
XXXX太太：他又不喜歡女孩子，他喜歡你爸啊。
我：那我爸呢？
XXXX太太：你爸不喜歡他啊。
我猶豫了一下，咬牙問了：那我爸喜歡其他男的嗎？
XXXX太太聽了，忽然就警惕上了，盯著我說：你問這個幹嘛？
我可能真的是憋壞了，或者是覺得和她也挺熟了，加上玩兒這個圈子的，對取向也普遍包容，就跟她坦白了一部分。
說我覺得我爸一直不結婚不戀愛，挺讓人好奇的，還說了我小時候的漫畫事件……省去的部分，是我覺得我們之間的模棱兩可的暧昧。
“反正，我就是很好奇他到底喜不喜歡女的。”我說。
但是，XXXX太太實在太敏銳了，沖我眨了兩下眼睛，眼神意味深長，揭穿了我：你是好奇他到底喜不喜歡你吧？
我：……
直覺告訴我，她知道更多。
於是，我冒險點頭承認了。
“哦——”她用那種揶揄的表情看我，說：小朋友膽子很大嘛，爸爸的主意都敢打。
我秘密都我在她手裏，不敢回懟，只能笑瞇瞇地看著她，撒了個嬌……怎麽撒的就不告訴你們了，反正挺羞恥的，有損我硬挺的漢子形象。
她算是被我打動了，或者是肉麻動了，然後給我講了幾樁據她所知的、我爸的同性暧昧歷史。
我爸在感情這件事上，真的很——渣。
我聽下來，他在那些暧昧歷史中，跟面對我一個樣兒。
對人好麽，是好的。
撩麽，也是撩的。
確切信號和準話，是不可能有的。
XXXX太太說：反正，他嘴上從來沒說過自己喜歡男的女的，開他玩笑，他也沒見否認過。具體確定的人呢，是一個都沒有。
唉……這可真是個令人絕望的男人。
我長嘆一聲，表達單戀加暗戀的苦。
XXXX太太又說：其實，不止你自己在好奇，我和K也在好奇，但是他不松口，我們說不好呀！
K就是我爸那個發小朋友。
我說：那就是說，他對我有……哦，是可能有，意思，不是我一個人的錯覺了？
XXXX太太說：嗯。
我說：那我怎麽辦？
XXXX太太說：不知道。
XXXX還友情提醒我，在確定有把握改變關系之前，不要對我爸投入太多不應該的感情，否則搞不好會很難看。她說，我爸不是一個會被感情牽著走的人。
她說得太委婉了，我翻譯給你們聽：她想說的是，我爸是一個在感情上涼薄的人。
這一點，我之前還真的沒有仔細考慮過。
我以為，我們至少還有一層養父子的關系在，是個退路，是保護罩。
但一直沒敢深想，假如我求仁不得仁，最後是不是連義也拉下水葬送了。
深想下去，我會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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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跟他說，我的朋友們——他以為是我室友啥的，想看他的皇宮，他答應了。
所以，給你們看一下他的Cos世界。
[一大排女裝Cos服.jpg]
[一大排長款男裝Cos服.jpg]
他真的喜歡長款衣服，也不是只Cos女裝，只是在國內玩兒的這兩年，多數都是女裝。所以說，他不存在欺騙粉絲的行為，是大家自己想當然了。
[一大排配飾.jpg]
[一大排道具.jpg]
[爸爸的化妝臺.jpg]
你們有人能把他的化妝品都認齊了嗎？
我放眼望去，只認識幾個常常在那種大商場一樓會看到專櫃的品牌logo，至於每個瓶瓶罐罐都是幹嘛的，就一無所知了。
啊~~~~~
我爸爸的世界，真精彩啊！！！
我還見到了他那個朋友本人。
這裏，有必要向這位女神的粉絲炫耀一下——XXXX太太真的超級可愛，臉很小，皮膚很好，過來的時候穿著一套甜系lo裙，笑起來給我一種櫻花開了的感覺……我真的看不出她的年齡區間。
她管我爸叫哥，我爸看她的眼神超級寵溺、超級甜。
但我不嫉妒。
我想起自己小時候看的一部動漫。
那部動漫裏，女主角有個哥哥，哥哥有個同學，很多人小時候都以為哥哥和同學只是好朋友，長大以後紛紛醒悟。現在，但凡提起那部動漫，大家都管那個同學叫嫂子了。
我，自動代入了這個角色。
把女主角的位置，讓給了這位XXXX太太。
希望你們明白，我看待XXXX太太的心態。
不過，XXXX太太似乎不是這麽看待我的。
她明明比我矮了差不多三十厘米，穿著一身可愛的甜系，見到我的時候，卻非要踮起腳尖摸摸我的頭，用大姐姐的語氣說：XX啊，久仰久仰，終於見到本人了。
……她憑什麽也叫我寶寶？！！！
唉，看在她是女神的份上，我就不計較了。
她今天過來，是有求於我爸。
事情是這樣的，她和她的小夥伴過陣子要去一個挺大的展子玩兒，想著搞一發大的——集體Cos某游戲裏的大佬角色。
好吧，我直說了，就是集體Cos那個小動物很多的游戲裏的SSR們……我問過了，這個策劃並不需要保密，所以我這裏就說了。
我爸這邊有三四個SSR角色的全套服裝加道具，她是過來借衣服的。
我爸大手一揮，借了三套。
唯獨玉藻前那套，不借。
她就楞了：為什麽啊？你這套可能是咱圈子裏最好最貴的一套了，這次秒殺全場就靠它呀！
我爸說：我不管這個。
她撒嬌：哥~~~我一定不會讓你不喜歡的人穿它的！
我爸說：不是這個問題。
XXXX太太向我投來求助的眼神，然而我爸態度堅決、沒有餘地，我也無能為力。只能無奈地聳了聳肩。
這時候，我爸忽然回過頭。
一雙眼睛把我從上看到下，又從下看到上。俗稱，打量。
我有不好的預感。
果然，他說：如果你穿去的話，應該不錯。
我：……
我、不！！
可是，XXXX太太腦子靈光行動快，馬上拉住我，一口一個“寶寶，求求你”……雖然說出來有點羞澀，但我真的從小到大還沒被漂亮小姐姐掛在身上，撒嬌懇求。
我無法拒絕仙女姐姐，就像八歲那年無法拒絕神仙般的我爸一樣。
我，答應了。
於是，我爸也答應了。
我真的懷疑，我爸，在搞我。
我問我爸：為什麽要害我？
他說：這是傳承。
……傳承個屁。
算了，我還是先顧好期末考試吧。
這兩天的事情，在我這裏是跌宕起伏又撥雲見日，在網上還喧囂著，我就不多逼逼了。
考完試再見。
——分隔線——
萬萬沒想到，才安靜考了兩天試，我又回來了。
原因想必有些圈內人已經知道了。
XXXX太太在微博上正式宣布了那個大動作，還艾特了我…...這倒也沒有什麽，關鍵是，我爸他居然轉發了那一條，還特地拎出了我，說了一句讓我恨不得猝死的話。
“寶寶，好好繼承爸爸的衣缽，發揚光大。”
臥槽。
臥。
槽。
槽。
他不是退圈了嗎？？
為什麽還要搞事情？？？
為什麽還挑著我來搞？？？？
這是為人父的道德和修養嗎！！！！
我看到，圈內已經再次歡快地吃起了他的驚天大瓜，我的微博也已經因為一下子湧進來太多信息而癱瘓了……
我知道，他這句話的信息量足夠大家挖挖啃啃很多天。
我也知道，很快就會有更多人湧進這個帖子。
我還知道，我馬上就要像鹹魚曝光在晌午的太陽下了。
“死無葬身之地”六個字，我算是體驗到了。
開這個帖子，是我作死，不怪誰。
那麽，拜拜了各位。
我去受死了，有事請燒紙。
17.
嗨嘍，放假了。我，回來了。
仿佛是我多慮了？
一個星期過去，我的生活，風平浪靜。除了那天XXXX太太發布微博以後，我室友沖我激動地嗷嗷叫喚了幾聲之外，就沒有別人來鬧過我了。
當然，網絡上那些不算。
我室友還算嘴嚴。
直到現在，我沒松口，他就沒有對他女朋友透露過女裝大佬XXX是我爸的事兒，也沒透露過我的圈內微博。甚至為了保護我，還雙了我那個號。
昨天考完最後一科，是和他們吃的飯。兩桌人，基本是圈子裏的——我感覺就這小半個小學期下來，我身邊的人一下子全是二次元圈的了。
大家自然又聊到圈中八卦，有我室友女朋友那兩個朋友在，話題一度圍繞我爸進行。
於是，我趁機旁敲側擊進行了打探，發現，他們並沒有人知道這個帖子的存在。
我松了一口氣。
世界還是大啊，哪有那麽容易就撞在一起？
畢竟，我挑選的這個樹洞，離那個圈十萬八千裏遠。
——還好啊，世界足夠大，才讓我在同學朋友中保持了安全隱蔽。
既然，連我這些平時無所事事的圈內網癮同學們，都不知道這個帖子的存在，那日常根本沒時間瞎上網的我爸，自然是找不到這裏來了。
這點自信，我是真的有。
他玩兒Cosplay不與人來往，一方面是因為之前不想被扒出三次元身份和生活，另一方面，真的是忙，沒空搞這些網絡社交。
所以你們看，他在國內玩兒了這麽久，只有XXXX太太一個朋友。
忘了說，就XXXX太太，還是他以前在國外認識的，他倆是校友。
早在我出現之前，她就是我爸的心肝寶貝兒了。
這個點杵在我腦子裏，也怪讓我過度分析的。
——按他們的說法，他倆是從小就很黏對方，跟親兄妹似的。可是，男女之間有純友誼嗎？或者說，直男直女之間，有純友誼嗎？
——如果沒有純友誼，他們現在這樣，郎才女貌、青梅竹馬的，真的只是兄妹情誼嗎？
——反過來說，如果是純友誼，他們能是純直嗎？
——如果不是純直，是誰不直？
——會不會是我爸？
——如果是，那我爸能不能，彎到我身上來？
——我……我竟然有點期待他看到這個帖子了。
啊~~~誰來收拾一下我的邪惡？誰來救贖一下我的暗戀？
好的，本帖正式進入“作為一個養子，暗戀爸爸，該怎麽辦”階段。
——分隔線——
XXXX太太叫我明天去試妝，據說還要學擺pose什麽的。
放假這幾天，我一直在家裏過著晚睡晚起的頹廢生活。我爸去國外出差了，好像要半個月，所以幾天下來，一個找我的人都沒有。
我都快把出角色參加漫展這一茬兒給忘記了。
她一喊我，我才想起來，衣服和道具都還在我爸的“更衣房”裏。所以，我中午出了趟門，去我爸那個房子拿衣服。
這些衣服也真是有魔力。
在拿到它們之前，我心裏真的沒多大熱情，也就是抱著“答應了就去做好”的心在做事。可當衣服被我抱在懷裏，忽然就有種莫名的沖動。
很想穿上它看看。
這個沖動太神奇了，整個回來的路上，我都在想這件事。
腦子裏反覆浮現我爸直播時穿這件衣服的樣子。
內心躁動，簡直要fong。
於是，回到家之後，我就自己研究了一通怎麽穿。
費了考高數的智商，終於勉勉強強把衣服準確地掛在了身上。我看著自己房間那面白墻——就是我爸直播的時候，搔首弄姿（bushi）的白墻。
然後，過去，嘗試了一下，他表演過的表演。
那個羞恥感……難以言表。
但是，很，刺激。
刺激到我智商碎裂、理智灰飛煙滅，以致於，給自己拍了個小視頻，給我爸發過去。
於是，紐約時間淩晨三點半，我爸給我，發來了，微信視頻通話，請求。
我顫顫巍巍地點擊了那個綠色按鈕。
我爸紅著一雙半醒的眼睛，盯著我，說：來，我教你，按我說的改進。
……
……
……
XXX大大，為了讓他兒子演繹出一個合格的玉藻前，真是操碎了心。
他兒子，被他大半夜□□了一個多小時。
盼星星，盼月亮，終於盼到他困得睜不開眼睛，掛了視頻再次睡去。
退出視頻之後，我還覺得自己渾身發麻。
次奧，冊那，我到底在幹啥？？？？
剛剛被我奶奶叫走了，現在回來繼續。
昨天下午，我好不容易熬到我爸困得不行，退出微信，其實自己也沒有精神到哪裏去，所以沒脫那身衣服，直接癱在床上小睡了。
大概剛睡著的樣子吧，就被敲門聲吵醒了。
我也沒想太多，去開了門。
門外，站著我奶奶。
她“啊”了一聲，然後用很驚恐的眼神看我。就那種……電視劇裏，老人家忽然看到妖魔鬼怪的眼神，你們懂吧？
她顫顫巍巍指著我的樣子，讓我覺得她下一秒就要那掃笤打我了。
我解釋說：這是演出服，不是我的奇怪癖好！
我奶奶往後退了一步，很嚴厲地說：脫掉！趕緊脫掉！
這時候，我堂姑姑來了。
就是我爸的堂姐。
我們家前一輩年齡差距大，我爺爺和他老哥差了十幾歲，所以我堂姑和我爸年齡差距也大，跟我奶奶差距不大，跟我呢，就約等於隔兩代了。
她看到我，反應不比我奶奶小。
於是，場面成了兩個女人沖我哇哇哇大叫，真是令人羞恥又頭大。
然後，我堂姑有句話引起了我的註意。
她說：你怎麽也搞這些鬼鬼怪怪的事？
什麽叫“也”？
後來我就問這事兒了，說：我們家還有誰也穿過女裝嗎？
其實我心裏當然已經認定是我爸被他們撞見過了，但留個面子嘛，就沒點名直說。
她們倆都諱莫如深的樣子，先是互相看一眼統一意見，然後擺擺手說“哎呀，你別問這些了，自己別亂來就行了”。
這個態度，就真的是沒法兒聊的那種，我有點無語。但之後聊天裏，我還試著科普過Cosplay，不過她們全都不聽的。
好像男生穿女裝，有多麽晦氣似的。
真的是代溝……
試探下來，我確定，她們還不知道我爸才是真.女裝大佬。
當時，我就只做到這個程度，沒能解開“也”的謎題。然後今天早上，我又收獲了新發現，真相大白了。
因為和XXXX太太約了上午見面，所以我起得比較早，吃過早飯之後就收拾那身衣服，準備出門了。下樓的時候，我堂姑正好也下來，看到我要出去，就問我去哪兒。
我說：去排練。
她聽了，整個人都僵了一下，盯著我的書包，問：又穿那種衣服？
我說：是啊，排練當然穿演出服啊！
她走過來，有點神秘地說：你知不知道，你奶奶為什麽那麽怕你們男孩子穿裙子？
我搖搖頭。
她憂愁地嘆了口氣，說：你聽說過你爺爺怎麽死的吧？
我說：游泳的時候抽筋了？
她一副急於爆料的樣子，說：你爺爺就是穿著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，給絆著了，不然怎麽會抽筋？！所以你奶奶最忌諱這種東西！！
……這個，我真不知道。
我很震驚。
沒想到，我爺爺這麽前衛。
沒想到，我們家的愛好，還能遺傳。
給我曝了這麽大的料，我堂姑可能覺得很刺激，連忙雙手合十說了好幾個“阿彌陀佛”，然後叮囑我，不要亂玩這些見不得人的玩意兒，好好的孩子還來得及改正，雲雲。
我：……
不是一個世界，不求強融。
我應付了一下她的叮囑，就出去了。
接著，就是剛剛了。
我和XXXX太太他們排過之後回來，挺興奮的，就開電腦寫帖子，本來想著單純給你們說說我第一次試女裝始末，畢竟真的是新鮮體驗……
結果，寫完上面那段，我奶奶忽然來找我了，所以我先把上一段發了。
跟我奶奶聊完之後回來，感受頗神奇，於是又出現了這一更的前文。
我奶奶跟我聊了什麽呢？
簡單說，就是跟我推心置腹了一下。
她自己把我爺爺的事兒給我講了一遍，大致是說，我爺爺把生意做出國之後，就經常去國外出差，沾染了穿女裝的下流愛好，還因此喪了命。
……這個，我個人覺得，真是神奇而牽強的聯系。
但我奶奶對自己的看法深信不疑，堅定認為我爺爺的死，就是跟出國、壞愛好有關。所以，她既厭惡男性穿女裝，也不接受時下年輕人的新潮流、新文化，甚至討厭外國。
就連不同意我爸給我改國籍，也有這個原因。
唉。
我能說啥呢？
講真，這種觀念差異，是沒有辦法輕易扭轉的，我也不打算費力氣去改變她的觀念。
其實她年紀並不大，明明還可以在事業上馳騁，可以開放接納更多新事物。但看我爸適應了公司，她就馬上退下來了，真把自己當成老太太，過起了閑日子。
就說明，她本身不是一個熱愛擁抱新事物的人。
所以，還費啥力氣呢？
於是我哄了她一下，說演出完就不會穿了，她才放過我。
這個事兒，說大不大，但往深了想，讓我挺惶恐的。她是我奶奶，是我爸的親媽，連一個穿著小愛好都不能接受，那……怎麽能接受我覬覦她兒子？
唉，我愁。
感覺要BE。
PS：和XXXX太太他們玩兒得很開心，本來是要細說的，但心情被攪和了，就算了。給你們看兩張圖吧……不許噴。
[玉藻前背影.jpg]
[玉藻前剪影.jpg]
19.
emmmmm，謝謝你們表揚，大早上看這麽多誇獎，我都臉紅了。
然後，我覺得你們說得對，這個帖子已經不是一般的樹洞吐槽了，是“一個Coser小萌新的情感故事直播”，真是始料未及。
還有朋友擔心我曝光太多，影響現實生活。
其實這點還好，我既不依靠網絡形象，也不依靠二次元圈子生活，所以就算我的微博ID、圈名，甚至這個帖子被圍觀討論，也都是網上的事，對我的生活本身並不會造成太大影響。
除非帖子被我爸看到了。
這點，嗯，還是挺驚悚的。
另外，面基就不必了。
如果漫展那天你們來了，歡迎拍照，但千萬別告訴我你在看這篇帖子。
[微笑][微笑][微笑][微笑]
——分隔線——
這幾天總是和XXXX太太在一起，就得知了挺多我爸小時候的料。比如，他是怎麽走上女裝大佬道路的……
還得從我爺爺說起。
我爸一出生沒多大，就被送到國外寄養了嘛，我爺爺一邊迷信畏懼，一邊心疼兒子。不能住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，那他就把生意做出國，經常出國見見兒子。
經常出國麽，就經常接觸新事物，他的興趣愛好啊、眼光審美啊，都很開放很包容，去過兩次那種化妝趴——基本就是上流社會圈的Cosplay吧，自己也開始倒騰奇裝異服。
我爸大概就是他奇裝異服的第一批觀眾。
他應該也挺會哄小孩兒的，據說我爸小時候被他哄得團團轉，還咯咯笑。
這麽一來，我爸也算是耳濡目染、深受熏陶了。
XXXX太太說，她自己都是被我爸帶入坑的……
我驚了。
如果我爸在我面前，我一定要給他點個大大的讚。
說到這裏，我就趁機旁敲側擊自己想知道的了。
問XXXX太太：那我爸小時候，豈不是很容易被人當成女孩子看？
XXXX太太說：是啊，好多男孩子追過他，有一個我記得……特別瘋狂，天天抱著玫瑰花來學校，還給他買公主裙、蝴蝶結、絲帶，還說要為他建皇宮，超肉麻。
我：……這人為什麽不去追個真正的女孩子。
XXXX太太：他又不喜歡女孩子，他喜歡你爸啊。
我：那我爸呢？
XXXX太太：你爸不喜歡他啊。
我猶豫了一下，咬牙問了：那我爸喜歡其他男的嗎？
XXXX太太聽了，忽然就警惕上了，盯著我說：你問這個幹嘛？
我可能真的是憋壞了，或者是覺得和她也挺熟了，加上玩兒這個圈子的，對取向也普遍包容，就跟她坦白了一部分。
說我覺得我爸一直不結婚不戀愛，挺讓人好奇的，還說了我小時候的漫畫事件……省去的部分，是我覺得我們之間的模棱兩可的暧昧。
“反正，我就是很好奇他到底喜不喜歡女的。”我說。
但是，XXXX太太實在太敏銳了，沖我眨了兩下眼睛，眼神意味深長，揭穿了我：你是好奇他到底喜不喜歡你吧？
我：……
直覺告訴我，她知道更多。
於是，我冒險點頭承認了。
“哦——”她用那種揶揄的表情看我，說：小朋友膽子很大嘛，爸爸的主意都敢打。
我秘密都我在她手裏，不敢回懟，只能笑瞇瞇地看著她，撒了個嬌……怎麽撒的就不告訴你們了，反正挺羞恥的，有損我硬挺的漢子形象。
她算是被我打動了，或者是肉麻動了，然後給我講了幾樁據她所知的、我爸的同性暧昧歷史。
我爸在感情這件事上，真的很——渣。
我聽下來，他在那些暧昧歷史中，跟面對我一個樣兒。
對人好麽，是好的。
撩麽，也是撩的。
確切信號和準話，是不可能有的。
XXXX太太說：反正，他嘴上從來沒說過自己喜歡男的女的，開他玩笑，他也沒見否認過。具體確定的人呢，是一個都沒有。
唉……這可真是個令人絕望的男人。
我長嘆一聲，表達單戀加暗戀的苦。
XXXX太太又說：其實，不止你自己在好奇，我和K也在好奇，但是他不松口，我們說不好呀！
K就是我爸那個發小朋友。
我說：那就是說，他對我有……哦，是可能有，意思，不是我一個人的錯覺了？
XXXX太太說：嗯。
我說：那我怎麽辦？
XXXX太太說：不知道。
XXXX還友情提醒我，在確定有把握改變關系之前，不要對我爸投入太多不應該的感情，否則搞不好會很難看。她說，我爸不是一個會被感情牽著走的人。
她說得太委婉了，我翻譯給你們聽：她想說的是，我爸是一個在感情上涼薄的人。
這一點，我之前還真的沒有仔細考慮過。
我以為，我們至少還有一層養父子的關系在，是個退路，是保護罩。
但一直沒敢深想，假如我求仁不得仁，最後是不是連義也拉下水葬送了。
深想下去，我會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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